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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关冬天的散文

谈笑在指
发表于 2023-03-27 13:17

有关冬天的散文(必读7篇)

走进冬天

文/郑传省

冬天,所有的姹紫嫣红,都如云烟,次第逝去。冬天,虽没有春天的莺啼燕啭,也没有夏天的繁花朵朵,也没有秋日的硕果累累,但冬天有着冷峻的沉思,有着坦荡的胸怀,有着雪花的洁白,有着迎接未来的憧憬和期待,因此我们应该迈开坚定的步伐,走进冬天。

放下所有的俗事,安步当车,走进冬天,细细品尝冬天独有的韵味。

放眼望去,原野坦露,饱满的秋庄稼早已颗粒归仓,大自然的色彩只剩下苍黄和灰白。弯弯曲曲的阡陌边衰草连天,曾经在草间活动的各种虫子也销声匿迹。匍匐在地上的麦苗被霜打得有些萎靡不振,但它们的根却在地里养精蓄锐。河水瘦了,失去了往日潺潺的欢歌。曾经活跃的鱼儿也沉潜到水底,只待明年一声惊雷将其唤醒。河畔的一排白杨树,牢牢抓住脚下的泥土,删繁就简,只剩下一身铮铮铁骨,坦然面对将要到来的风霜雨雪。

走进冬天,迎面遭遇一场冬天的风。冬天的风,似一个手执铁板高唱着"大江东去日夜白,千古风流事尽迁"的壮汉,带着尖利的哨音,从塞北到江南,一路高歌,吹尽满天的愁云,扫光满地的落叶。待到风息处,天高云淡,晴空万里。

走进冬天,感受那头顶上一轮暖阳的温度。搬个马扎,拢着手靠着墙根,老头儿老婆儿聊着悠远的往事,小半天的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打发了。或者从屋里抱出冰冷的被子,搭在绳子上,冬日的暖阳虽没有夏日的热烈,晒久了却也能驱散寒冷。日影西斜的时候再抱回屋里,晚上睡觉的时候,晒了一天的被子上有阳光的味道,足以让你做一个美美的梦。

走进冬天,走进那漫天飞舞的雪地中。没有雪花纷纷扬扬的冬天是索然无味的。雪是上天派到人间的天使,是天庭坠落的玉蝴蝶。下雪时,在雪地里或疯跑,或堆雪人,或打雪仗,欢声笑语中,似又回到那尚未远去的童年。看雪花落到树上,一树,一树,梨花开。看粉妆玉砌的世界,看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。

诗人如是说:"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"走进冬天,冬韵悠长。翻过冬天荒寒萧索的山岭,便来到春天万紫千红的平原。冬天虽然寒冷,却让人心怀憧憬和期待。让我们走进冬天,憧憬那为期不远的杨柳风、杏花雨,期待那计日可待的百花开、紫燕来……

冬天,赶早的人

文/莫景春

冬天来了,天亮得晚。六七点钟,天色依旧灰暗暗的,路灯黄黄地点着。街道冷冷清清,少见些人影,只有匆匆忙忙的车子呼啸而过,让人感觉特别地早。

一个人孤零零地走,风不时从耳边刮过,像是谁把耳朵狠狠地扭了一把,生疼。慢慢地挪动脚步。渐渐地,前面隐隐约约晃动些人影,左蹦右跳,打打闹闹。走近了,哦,原来是上早学的学生,背上是沉沉的书包,厚厚的衣服包得严严实实的,不停地搓着手,口里的气不断地呵出,白白的气,一股一股地呼出,像是吸烟的人。

臃肿的衣服并没有压住小孩子活泼的心。他们三三两两,有说有笑,几只调皮的脚不停地在街道的地砖上蹦蹦跳跳,像是做跳飞机的游戏;还有的,哗啦啦地互相追赶。早上人少,车也不多,正是玩游戏的好时光,打着闹着,冬天这点寒冷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。他们心里想着学校,想着学习,这点苦算什么!就是一种锻炼。

沙沙,沙沙,前面不时传来一阵清晰的声音,两个身着橙红色的人在低着头,用力地清扫着地面。原先凌乱不堪的地面扫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,昨夜的果皮不见了,废纸箱不见了,街道变得整洁,走在上面,心里感到非常惬意。

清扫的人没有时间抬头看看路过的人,只是一味低着头弯着腰,仔细地察看地面,不放过一张细小的纸片。朦胧的夜色将他们的背影染得更加迷蒙,显得更加高大。城市还在沉睡之中,他们要赶在城市醒来之前,给城市一个干净的面容。他们是城市的洗脸人,是城市起得最早的人。

汗水在他们的额头不断地渗出,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。他们只是默默地拿着扫把,把东一堆西一堆的垃圾扫到一块,又铲到垃圾车里。这里干净了,又急匆匆往别的地方去。一堆又一堆的垃圾慢慢消失,洁净的街道在渐渐发白的曙光中迎来城市的清醒。

咚咚,咚咚,一阵阵的跑步声渐渐传来。晨练的人们不敢睡懒觉,趁着清早人少车少,可以尽情地跑跑跳跳一番。洁净的街道是最好的跑道,少有车来车往,少有滴答滴答的喇叭声,也没有吵吵闹闹的人群,迈开步子,潇洒地跑着。北风呼呼地吹,感觉如秋风般凉爽,因为跑步的身子热血沸腾,暖呼呼的,这点迎面吹来的冷风恰好能降降温,清醒清醒头脑。

穿着身上的运动服火红一般,燃烧了路过的人的激情,大伙不由自主地跟着跑起来。拼排一起,边跑边说,脚步不要太大,也不要太快。锻炼锻炼,舒服就行,在于心情,在于运动,在于放松。没有强制的标准,快乐就行!

早起的人们赶着上学,赶着上班,赶着锻炼。个个意气风发,精神抖擞,都是有所收获的人,没有谁有冬天那种灰暗的神色。

一条河流的冬天

文/钟读花

如果说,一个湖泊,是一座城市的眼睛;那么,一条河流,就可以说是一个村庄的一条流动的血脉了。那一条"血脉",给一个村庄注入了生命活力,使一个村庄充满了灵性和欢喜。

所以,纵是在冬天,每次回乡,我也喜欢到村南的白浪河,走一走。清赏那白浪河,河岸的枯,天空的净,河水的瘦。

白浪河岸,多白杨树。冬天里,树叶落尽,原先遮天的景象,变得一派疏朗明净;岸上,草已枯,草梗僵硬如铁丝,西风下,落寞而萧寂。仰首望天,枝条瘦硬,戳向天空,倒是愈加伸展出天空的广袤和清远。

冬天的白浪河,河水不再泛滥,不再浮漾,而是紧紧地将自己收缩到河床的中间,清浅一溪。尚未封冻的日子,河水潺湲地流着。寒意澈澈,却是异常的清亮,你能看清水底那些沉积的树叶。树叶,是从岸上,被风刮下的。沉在水底,并没有完全腐烂,只是变得有些黑,黑中却依然透着上个季节的明亮。似乎只是在沉睡,每一片树叶,都在做着一棵树的梦。一簇簇的荇菜,倔强地伸展到腐叶的上面,油油地绿着,愈加映衬出河水的清寒。河水中,依旧有鱼儿在游,多是一些小小的麦穗鱼。鱼,在浅水处自由嬉戏,见人到来,便扑愣愣地钻到荇菜丛中去了。

河水封冻的时候,更是有趣。放眼望去,封冻的白浪河,蜿蜒曲折,像一条白色的游龙,有一种非凡的气势。回首看看村庄,村庄,仿佛,就是骑在龙脊上了。村子里的老人,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景象,他们觉得,这里面有一种吉祥的预兆,是一个村庄腾达的隐喻。

行走河面,我会像一个孩童一样,轻轻地滑出,河面上,划出一条浅浅的印痕,这印痕,又让人产生一种温情的感觉。冰,是透明的。有时候,我会蹲下来,仔细地端详冰下的景象。看冰下那黑色的砾石,看冰层下,依然绿着的荇菜;看一条小鱼,被冻结在冰层里,像是安稳地睡去了,在做着夏天的梦。

更重要的是,这样一些景象,每每引起我的怀想,让我想起小时候,自己与白浪河的那些事情。那时候的白浪河,尚未经过修整,河道更加弯曲,河道上冲积出了许多水湾,一湾一湾地团着,积水极深。我们家住在村南,距离白浪河只有几步之遥。每天早晨,一起床,父亲就喊道:"去,洗脸去。"于是,我们兄妹,就相偕来到白浪河边,用石块砸开冰层,捧水洗脸。遵照父亲的指导,用力地揉搓,直到将小脸揉搓的火辣辣的为止。所以,那些年里,尽管天气特别寒冷,村中的许多小孩子都冻了脸,我的脸却是从未冻过。我的脸,总是红润润的。这大概就是常用冰冷的河水洗脸,带来的好处。其实,那时候,也并不是因为家庭太穷,没有热水洗脸,可父亲就硬是让我们跑到河边砸开冰层洗脸。现在想来,父亲一定是特意以此来锻炼我们的意志的。

晴好的天气,我们会到白浪河去钓鱼,找一个大的水湾,将冰层凿开一个洞口。钓具极其简单,一根白麻绳,拴一个吊钩,吊钩是用母亲平日里做针线活的直针弯成的。由于冰下缺氧,游动的鱼儿就喜欢集中到砸开的洞口处,所以,每次垂钓,总会大有收获的。鱼,多为鲫鱼,或者麦穗鱼。冬天里,能喝上自己垂钓的鲜鱼汤,真是享受极了。

若然落一场大雪,整个白浪河,就被积雪覆盖了。白浪河,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的棉被。河,很沉稳,很静寂,安详如处子。

秦岭的冬天

文/任文

秋末刚过,秦岭的冬天便悄然无声地来临了。冬天空气干燥,秦岭人家房前屋后都有冷风侵袭。

一大早起来,寒风袭来,使人顿觉清冷满怀。不经意间朝山头望去,迷迷茫茫,雾气蒸腾。待那雾气自然升腾散开了,一片清冷的蓝天挂在脱落的山头树枝上,已是红日高照了,人心里也有了些暖意。村道、河沿的杨树也脱尽了叶子,没有了树叶的白杨树,显得格外清朗和坚实,交错的枝干更显白杨树具有真实感,简洁而精干,挺立在北风中,那树枝摇曳着……

扛着铁锨的庄稼汉子起的老早,出门吹口热气,吸着旱烟锅行走在田间地头上。那浓浓的烟圈儿一溜烟地向天空弥漫,于是,庄稼汉子便磕打着旱烟锅里的烟灰,那响声清亮而有节奏。抬头看那山梁上的枯枝树木,庄稼汉子舞动起铁锨来,一锨一锨地翻地,一块块冒着热气的土翻了个身便松散了,齐整整地行行田里散漫了庄稼汉子的热气。田野里的杂草干净了,那行行田里尽显的是优美的曲线。一眼望去,沟渠坡梁,袒露出坚实的土壤,接纳了庄稼汉子对土地的钟情与厚爱,任意庄稼人在其沃土上尽显英雄本色……

村子西头的辘轳井台上,总是那么的热烈,那么的火热。小伙子去山外边打工闯世界,姑娘们留守在家务做农活,挑水的琐碎事儿自然成了姑娘们的份内事。一大早起了床,便聚拢到井台边,大姑娘长大姑娘短地说起了悄悄话,机灵的长辫子姑娘刚过门的新装扮惹得老大姑娘开心地闹笑,害羞的长辫子姑娘红着脸噘着嘴不言语,挑起那洒着水花的铁桶扭着熊腰走进了村道里,水花洒着,姑娘笑着,日头老高了,井台上仍旧是欢乐的笑声……

冬天秦岭多雪,山林清静,雪花不停地下着,山上的树木压弯了腰,不时地有树枝压坏的响声;农家院里,竹林里闹腾着麻雀声,一只老母鸡站在积满雪的柴垛上报告"个个大",一只红公鸡摇着彩色的尾巴争着为老母鸡呐喊,小院里便闹起了群鸡圆舞曲…… 雪花飘舞着,屋檐上下,一片白色。唯有屋檐下的竹叶愈显得那么青翠,挺直的竹竿上弥漫着雪花,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雪,真美!

这个时候,最欣喜的是小孩子,他们星期天闹剧不断,哪怕是满脸的汗、全身的雪,也毫无忌惮,尽情地玩着、耍着……

秦岭的冬天,是雪花纷纷扬扬的世界,是焕发生命活力的世界。因为,雪地里孕育着新生的力量,也孕育着未来的梦想。不是吗?那冬日三层被的积雪下的麦苗正在悄然生长,那积雪覆盖的大地里的小草儿正在萌发着嫩芽儿。

秦岭的冬天,孕育一场动人心魄的美感,一切都悄悄然萌生!

冬日的秦岭矿区高山河显得格外宁静,冰层厚厚的河堤边,没有鸟儿穿梭于密织的山柳之间,没有野兔穿出于枯干的野芦苇丛中,风很平静,似乎感觉不出冬天的寒气在逼人。这时节,秦岭矿区高山河的阳坡上正坐着享受冬日暖阳的人们,他们似乎正在悠闲的闭目养神。

对面的山是秦岭主峰下的高山,山脚下的一条河自然就叫高山河了。传说高山与华山比高低,你长一寸,我长一尺;你长一尺,我长一丈,惹得天神大怒,下派王母娘娘处置,才使得此地的高山不再往上猛长。名曰"高山",实比华山矮一截。据当地人说登上高山顶上,可以望见华山峭壁上沉香"劈山救母"的那把"神斧",我不敢确信,当地人说得很逼真。不过,站得高才能看得远。我听着有关秦岭"高山"名字的神奇传说,似乎不再觉得身处在冬日里结着厚冰的高山河畔,思绪飘摇得很远很远……

居于阳坡下的学校是高山河小学,新建的教学楼在冬日的暖阳照耀下,显得格外美丽。这座来自省市项目工程建设的学校,给秦岭深山脚下的孩子带来了温暖与快乐。一群孩子下课了,做起了课间操,然后自由地在操场上玩游戏。我看着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孩童时的影子,不过没有他们这样享受着阳光的照耀,不用交学费和书费,享受实实在在的义务教育。冬日里,教室里有暖气设备;平日里,可以自由地进学校图书室,阅读自己喜爱的课外书。现代信息技术设备进校园,"班班通"教学设施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快乐,享受优质教育资源……

几头牛撒欢地在学校操场那边比武,很有趣。校外操场上几位闲聊的妇女聚在一起,家里长家里短地说着笑话,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……从他们身边路过,我感受到了淳朴乡民的诙谐与开朗。这冬日的暖阳让乡民们的生活更明媚起来,惬意起来,快乐起来。

太阳出来了,阳光洒满了树林,阴坡厚厚的积雪在悄然融化。

此时,秦岭高山河上下,处处充满着激情,洋溢着春意,一切都欣欣然,勃勃然,充满了希望……

奔跑在冬天的树

文/曹春雷

在冬天坐火车出行,我喜欢坐在窗边,将目光投向窗外,窗外多是被寒风洗劫过的丘陵或者平原,土褐色的苍凉,连绵不绝,吸引我的,当然不是这样的苍凉,而是在这苍凉背景中,一闪而过的那一棵棵或高或低的树。

这些树多是白杨,被寒风摘去了所有的叶子,裸露着躯干,像是在接受惩罚。但它们以桀骜的姿势站立在那里,枝干如剑如戟,无畏无惧地刺向苍穹。树的出现,打破了窗外野地的沉寂,冲淡了那土褐色的苍凉,让我在黯淡之中,分明看到了寒风凝固不住的生机和希望。

鸟巢的出现,给树带来了更多的活力。光秃秃的枝桠上,一个鸟巢突兀而鲜明。一只或两只喜鹊,在树杈间或立或飞,像是树开出的一朵朵或静止或流动的花朵。在冬日,喜鹊是树最好的朋友。当寒风袭来,当大雪纷飞,喜鹊对树不离不弃。树给了喜鹊栖身之地,喜鹊给了树最暖的慰藉。

我在火车上,与这些有着鸟巢的树迎面相遇,而后擦肩而过。短短的邂逅,之后是无期的别离。与每一棵树的相逢,都是有缘分的,我情愿相信,它们在寒风中一直固执地守候,是在等我的到来,在擦肩而过时给我一些启示,以及片刻的温暖。

于是,我隔着车窗,用目光,向那些擦肩而过的树一一致意。火车向前,它们向后。火车在跑,它们也在跑,以和火车相等的速度,奔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。

我对每一棵树都充满敬意,是的,每一棵,在冬天里。

因为冬天里的每一棵树,都是倔强的。在风雪到来时,不像人,可以躲在屋内,守着一炉火,或者躲进空调房或暖气房里;不像猫和狗,不管主人愿不愿意,也厚着脸皮偎在主人身边,享受和主人一样的温暖;不像乡下的麻雀,可以躲在屋檐下,从人们的炉火里,偷取一丝暖。也不像鸡鸭鹅羊牛们,躲在主人为它们建的小房子里,安乐无忧。树,永不逃避,始终以抗争的姿态挺立在那里,迎接一场场寒霜雪雨。

我特别敬重乡下的一棵古槐。还在秋初时,回老家,在村口看到了刚刚遭受劫难的古槐,一场火灾烧枯了它半边的枝干,另一边却依然绿着。冬日的一场雪后,我又回到老家,村口的古槐披了一层雪站在那里,半边依然焦枯着,另一边依然透露着生机。这生机让我感动,它熬过了那场火灾,也必将熬过这个冬天。

每一棵树在冬天里,都在努力奔跑,穿越一场场风雪,度过一场场酷寒,迎来春暖花开的那一天。

冬天是一本书

文/杨崇演

我觉得冬天是一本厚重的大书——封面是冷峻的,但当你打开,会发现里面充满了温情、诗意和哲理,让人百看不厌、千读不倦……

瑟瑟的北风是这本书的封面。"北风那个吹"时,谁会暖暖地想到谁?谁会痴痴地牵挂谁?远在乡下的父母?近在眼前的妻女……那个戴着斗笠、胡须花白,抵着呼啸的北风,一直在农地耕作的肯定是父亲了。是的,我笃定。"我出书了——《乡村辞条》",我得意地把书递给父亲,想得到几句夸奖。不料,父亲随手一翻,不屑一顾:"尽是些花拳绣腿!哪比得上我用锄头在大地上写下的‘诗行’有力?"父亲半是调侃半是认真,我这才悟得——父亲有资格这样判定,因为他一辈子用自己的厚实双手把章节、段落和标点直接书写在土地上,展示给蓝天白云,让太阳、月亮、飞鸟和风雨雷电来评判,孰轻孰重不还一目了然?!其实,父亲一生都在构思:花生地是哪个段落,玉米地是哪个段落,苹果园是哪个段落,它们中间的小路,是哪个过渡句……北风吹过,父亲侧耳倾听,哪株庄稼长高了,哪棵庄稼生病了,哪一章精彩,哪一节旖旎,哪一段蹩脚,哪一点乏味,一清二楚。一阵北风刮来,顿叫我明白:冷的好处就在于,精神为之一振,清醒良多。

飘飘的雪花,当然是这本书的主角。白雪覆盖大地,一片银装素裹,一切都成了这本书里光亮洁白的书页。昨夜明明是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,到了今晨怎么突然有了短线、句号、逗号等很多神奇的符号了呢?他们都写了些什么呢?我在书中急切地寻找答案:哦,"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",那个渔翁撑一条小船,身披蓑衣,不畏严寒,独自在大雪纷飞的江面上垂钓呢!小孩子们呢,终禁不住外面的诱惑,走出户外,堆雪人,打雪仗。母亲?是的。母亲穿一件红棉祆,一大早便来到麦田,雪地里,远远望去,像极了一朵雪莲。母亲身后是一串串雪白的脚印,谁能说这串串脚印不是她写给冬天的诗行呢?凝望着兆丰年的瑞雪,她又开始念叨了:"冬天麦盖三层被,来年枕着馒头睡。下雪如下面,这场雪来得及时呀!"母亲的欣喜感染了我,于是,常常傻想:雪滋润土地,所有才叫瑞雪。雪如果落在了水泥地上,还滋润什么呢?

朗朗的松竹梅无疑是冬天这本书的插图,让原本素颜的书一下子芳菲起来。在崇山,在峻岭,岁寒三友——松竹梅。老家附近有个老人院,院子里有个知春亭,上联是:岁寒三友松梅竹;下联是:光映八方日月星——不要以为农民都是下里巴人,有时也会阳春白雪的。父母年纪大了,是老人院的常客。父亲尤其喜欢这句诗——"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"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,倒也十分认真。母亲在身后,摆着簸箩刨萝卜。透过母亲苍老的双手,几丛腊梅正繁盛地开放,弥漫着幽幽清香……看着这一切,耳边就响起母亲早早给我打来的电话:这周回来,冬吃萝卜夏吃姜,不用医生开药方,时令着呢!

烈烈的火是这本书的结语,叫人心底生暖。火是冬天特殊的产物,是冬天最好的伴侣,也是冬天亲密无间的朋友。严寒中,投身于热火朝天的劳动着的人们,是必读的章节——建筑师傅、小商小贩、清洁工人……他们都是"火"的代言人。他们都在尽心地书写自己的人生——每一段文字,都是从春天里打下了草稿,然后经过夏、秋的反复推敲,期间又按照风雷雨雪的意见,反复修改,最后提交内容饱满的文章。在冬天,他们依然从事着夏天一样的工作,不是不冷,而是有一颗火热的心。他们不知作家的比喻:冬的肃杀是为了新生,冬的冷酷是为了新的创造,冬的威严是为了生灵的苏醒;他们只知:对抗寒冷的力量,和对家的责任成正比。给妻买一串项链,给夫买一套西装,给儿买一件新衣,给女买一双皮鞋……数字填满了额头的皱纹,也让嘴边多添了几道笑意,更令家人的感动炽烈如火。"门尽冷霜能醒骨,窗临残照好读书。"在冬天里,坐在火炉边,翻几页《唐诗宋词》,读好书,写佳作,岂一个"爽"字了得?……

冬天是一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,用心品,静心阅,最是滋味长。

冬天里的那场雪

文/老叶

隆冬季节,一扬大雪悄然而至,飘飘洒洒漫天飞舞,从早晨开始整整下了一天,可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。天和地之间已经没有了明显的界线,在雪花的掩映下浑然一体,被彻底改变了本来面目,这里便成了雪的世界。

望着窗外的大雪,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!

那成群结队踏雪嬉戏的孩子们呢?箩筐下那饥肠辘辘的小鸟呢?那些猫冬的人呢……?猛然惊醒,原来是联想起了儿时冬天里的那场雪。

生活在北纬40度线左右的人们,一年中约有半年的时间要与雪打交道,所以他们对雪是那么的了解和熟悉。每年十月中旬开始,雪就像一个精灵不期而至了。初时悄无声息,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把万物打扮成了银装素裹。

在雪的世界里,一定有孩子的憧憬和希望。女孩子们在院子里堆上一个漂亮的雪人,象征着幸福与和谐。半大小子们之间展开的一场场激烈的雪战,又诠释了原汁原味的本土运动竞技,一切都是那么自然,充满了情趣。

在这个季节,同样也是大人们最清闲的时候。忙碌了一年的他们,此时正在延续北方地区数百年来特有的猫冬习俗。

打开了一坛子老酒,前后街的小哥儿几个坐在火燎燎的炕头儿上开怀畅饮。关键不在乎谁的酒量有多大,为的是大碗喝酒图个敞亮、来个痛快,再借着酒劲儿把天南地北来它一通神侃,不醉不罢休,那感觉特好。

摊开了一副老纸牌,东西院儿的大姑娘、小媳妇们,围着堂屋地里的八仙桌子,甩开了"么鸡、二饼".输赢对于她们也并不重要,为的是宣泄了东北老娘们儿那个疯、那个彪、那个泼、那个浪的那股子劲儿。

"大棉袄子二棉裤,哪怕它零下四五十度","一九二九人冻手,三九四九冻死狗".

民谣确实有些夸张,不过那时候的人们,也着实是忒"土"了点儿,生活的内容也不得不承认相对是单调了一些。不过他们对生活的理解的热爱;由其是那种与天斗、与地斗苦中取乐却其乐无穷的情怀和境界;以及人与人之间那种纯朴、真诚的交往等等,恐怕现代人是无法与其相比拟啦。

……

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,转瞬间已经走过了整整一个花甲子。然而儿时的雪,却始终在内心深处珍藏,让我时常想起那天、那地、那人。

农谚说:"瑞雪兆丰年".